最近，学院图信中心评我为“优秀读者”。我在那儿免费看书，去的时候，工作人员的态度都非常好，图书超期了也不罚我款，现在，还评我个优秀读者，还给我物质奖励。得的便宜太多，不说点内心的感激，有点过意不去。就在想，自己这算不算在读书，甚至，自己能不能算个读书人。

假如说，将打开纸质的印刷品做眼部肌肉的扫视运动叫做读书，那么，我好像也在做这个运动，但将这种运动都称为读书，我觉得有些牵强。自己只是在为能写出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而翻点类似的书，这能算读书吗？在无聊时，也会看些《闲情偶记》、知堂的序跋、《西湖梦寻》、《闲书四种》之类的书。但这是很偶尔的事。与古今那些有趣的人相比，只能叫人惭愧。我这哪还叫读书？真是无趣得很。因此，既算不得个读书人，哪还有什么读书的经验可谈呢?

作为一个以教语文为业的人，当然很难避免向自己的学生推荐阅读的书目，也曾经把卡尔维诺有关阅读经典的语录贴在教室的后面，试图引导学生读书。但这事很让我犯难。我有限地知道些什么是该读的，什么是爱读的，但这该读和爱读往往是两码事。

前些年，在英国的大学中，曾有过一次有关阅读经典的讨论，有个叫约翰基洛利的人说的话让我印象深刻。他是这样说的：“把审美愉悦局限于公认的艺术作品是一种必然的哲学性错误，即使很多伟大的艺术作品已经承担了这种错误。”他强调的是愉悦来源的多样性而不是等级性。相比之下，虽有某种泛化的倾向，但似乎更为合情合理。如果愉悦仅仅让少数经典作品来承担，必定狭隘，也太沉重，因而易引发浮躁。读书本该获取一种最慷慨的愉悦，假如能把最原初性的读书感觉鲜活地保存下来，重新反思打开书本的理由，避免追求功利、形式而堕入“读书的歧途”，我想，这应是读书或者倡导读书时需注意的要点之一。因为，读书是件自由的事。读或者不读，读这个还是读那个，现在读或者过会儿读，躺着读或坐着读……人应在读书中获得人生的最大自由感。也因此，读书是件很私人化的事。只要是凭自己的爱好，就能读出人生的趣味。

假如你喜欢，就不妨读读菜谱，读读盆栽，也能移情也能怡性，也能读出人情味，也能使自己有趣些――这才算得真正的读书。